时间:2020-08-18 00:00:00 来源:搜狐
医疗队生活剪影医疗队生活剪影
我曾经碰到过一个摩洛哥患者,手术需要全身麻醉,但是由于其口腔畸形,麻醉插管时需要一台纤维支气管镜引导,但我所在的公立医院却无此设备。按照国内的做法,我建议患者去卡萨布兰卡等大城市,找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去做这个手术,来降低手术的风险。但是这名患者后来反复来找我,了解下来是他一则没钱去大医院,二则信赖中国医生。他希望我给他做这个麻醉,最后他说了一句话让我鼻子发酸的话:严医生,你如果不帮我做这个麻醉,我只有回家等死了。你是真主派来的使者,如果麻醉失败,我是去见真主,你也是做了好事,我会邀请您作为贵宾来参加我的葬礼的。后来我查了很多资料,辅以自己的临床经验,加上真主的保佑,麻醉和手术一切顺利,病人康复出院。说穿了,我们和病人素昧平生,要是在国内,医生不敢也不会在治疗过程中,超越医疗常规去替病人冒险的;但是在那里,所做的一切,都是以患者病情的需要为首要因素的。医患间因为没有无休无止的追究,有的只有绝对的信任,所以我才能、也愿意去为我的病人冒此风险,担此责任。医疗队工作剪影
还有一次,一个产妇在家中分娩后大出血,送来医院时已经休克。我一边进行常规监护、供氧,一边拿晶体、胶体等补液为患者扩容,维持血压,准备输血。但是血型一查,患者是RH阴性的A型血,属于稀有血型。我们所在医院的血库没有这种血,拿血要到100公里外的卡萨布兰卡去寻找血源。时间就是生命,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。这时,血库的摩洛哥化验员给我打了个电话,说是他手上有RH阴性的O型血,说是以前类似情况下有摩洛哥医生给异型血病人输过。O型血输给A型血,对于我而言,只在书本的理论上可行,读书的时候老师也只是说只有在战场等紧急状态下,O型血才能输给异型血患者。我们在上海工作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输过,遇到问题也只是向市血液中心求助,一定能送来同型血液的。情况紧急,我决心冒这个风险,担这个责任,给患者输异型血!一面我做好一切应对输血反应、溶血反应抢救的准备措施,一面缓缓地将O型血输入患者体内,密切观察。最终结果还不错,没有发生任何不良反应。这种时刻,我就感到自己尽到了一名医生的责任,没有辜负家属的期待,这种成就感和欣慰感,是无论多少金钱或待遇都换不来的。那时,在我们生活的城市,只有我们医疗队十名中国人。不管你走在哪里的街上,都会有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摩洛哥人与你友善的打招呼。我感觉到我们的认真工作得到了整个社会的认可。我们在这里做医生,每天面对这些患者们憨厚和期待的目光,我们也由衷地珍惜这份信任,打心底里愿意为这些病人尽心尽责。想想在我国曾出现产妇分娩,手术是要家属签字还是医生决定的争论。这种医患之间的不信任,搞得病人们去医院小心翼翼,对医生的建议往往半信半疑;而医生们每天上班也是如履薄冰,生怕诊治过程中有任何过失被患者抓住不放。诚然,患者维权意识提高是社会进步的体现,但是如果医生面对一个疑神疑鬼的患者,风险稍大一些的操作或治疗都不敢做,或者术前帮家属样样谈到,弄得家属胆战心惊。这样虽说在法律上保护了患者或家属的知情权,医生也通过签字完成了法律上的程序,但是对于患者而言,往往只会得到医生最保守的治疗,而这个治疗方案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治疗方案,最后吃亏的还是患者自己。在摩洛哥,在这种和谐的医患关系之下,医生才能每天在实践着希波格拉底誓言:为了病人本人的利益,我将采取一切必要的诊断和治疗的措施。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,助健康之完美,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。当年跨入医学殿堂的神圣感又一次涌遍全身,能够为自己的职业天天自豪,这也许是我在援摩生涯中最大的收获。严海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六人民医院麻醉科副主任医师本文作者/严海执行主编/尹学兵值班编辑/宜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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